美元霸权:现状评估、维系机制与2025年按交易量排名的Top加密货币交易所- 官方推荐对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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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买加体系后,通过“石油美元”“芯片美元”“数字美元”等外在形态与内部机制,美元霸权进入历史新阶段,不断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国际主导货币具有全球公共品的属性,由一国主权货币来承担,与生俱来就存在一些内在的不稳定问题。当前,美元霸权正经历结构性衰退,美国为维系霸权采取了强化石油美元、金融制裁、债务货币化及数字美元布局等手段,但是这些措施反而加速了国际货币体系的多元化转型。
面对变局,中国需要把握历史机遇,通过建立“金砖+”大宗商品人民币定价联盟、打造数字货币桥与多边储备池、构建“一带一路”人民币债券生态系统等十大创新性举措,以技术突破和制度设计减少美元依赖,为构建更加公平、稳定的国际金融秩序贡献力量。
美元作为全球主导货币的地位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通过系统分析与重点关注2022—2025年最新数据,从外汇储备占比、汇率波动、贸易结算份额、债务水平、政策外溢效应及“去美元化”进程等六个具体维度,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同时结合事件分析,全面考察美元霸权现状,结果显示美元虽仍保持主要储备货币地位,但其份额已降至历史低点且汇率波动剧烈,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群体中“去美元化”趋势加速。
全球外汇储备构成是衡量一种货币国际地位的最直接指标,反映了各国央行对储备货币安全性和稳定性的长期信心。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新发布的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COFER)数据,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已从1999年的71%降至2024年第一季度的57.4%,创下近三十年来最低水平。
从区域分布来看,美元储备占比的下降在不同地区呈现差异化特征。新兴市场国家减持美元最为明显,巴西、印度等推出调整外汇储备结构的举措,巴西与中国达成协议以本币进行贸易结算,不再使用美元作为中间货币,俄罗斯“去美元化”进程加速。发达国家减持相对温和,但趋势同样明显,欧元的全球地位有所提升,日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2024年为5.82%,且连续三年呈上升趋势。石油出口国的调整引人注目,沙特阿拉伯等中东国家美元储备占比下降,反映出石油美元环流的弱化趋势。
从历史比较角度看,当前美元储备占比的下降速度已超过20世纪七八十年代。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的十年间,美元储备占比始终在下降。特别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2025年的降幅尤为显著,三年间下降约6个百分点,反映出地缘政治紧张和美联储激进加息政策对美元信心的冲击。2025年第一季度数据显示,美元储备占比可能已进一步降至57.8%左右,反映出特朗普政府重返白宫后市场对美元信心的进一步减弱。
美元汇率走势是反映市场对美元信心的重要实时指标,也是评估美元霸权稳定性的关键维度。2025年以来,美元汇率经历了剧烈波动,呈现出明显的疲软趋势,在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尤为显著。
根据道琼斯市场数据,2025年1月20日至4月25日期间,美元指数累计下跌了8.9%,创下自1973年尼克松冲击以来美国总统任期前100天的最大跌幅,跌幅远超历史平均水平——自尼克松第二任期至拜登执政前,美国总统任内前100天美元平均回报率为0.9%。美元指数的这一表现与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时期的“尼克松冲击”形成历史性呼应,当时美元信用崩塌、全球汇率失控、黄金价格飙升。
从市场反应分析,投资者对美元资产的兴趣明显减弱。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数据显示,截至2025年4月15日,对冲基金美元净空头头寸达到100亿美元,创下2024年10月以来最大看空规模。黄金价格同步攀升,2025年第一季度,全球央行购金行为持续强劲,成为支撑金价的重要力量。世界黄金协会数据显示,2025年第一季度全球央行净购黄金量达276吨,延续了2024年的强劲势头,显示出投资者寻求美元替代资产的意愿增强。
从历史比较角度分析,当前美元跌势持续性值得关注。道琼斯市场数据显示,2025年迄今,美元指数已下跌约8.8%至99下方,这是至少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最弱年度开局。巴黎银行资产管理公司货币策略主管彼得·瓦萨洛指出:“我们确实正进入美元更长期结构性下行阶段,虽然关税相关的最坏情景有所缓解,但美国政策更波动、更敌视外贸的核心逻辑并未消失。”
从行业影响方面分析,美元疲软对不同部门产生了差异化效应。出口企业短期受益,波音、卡特彼勒等出口导向型企业股价相对跑赢大盘。跨国公司汇兑损失增加,标普500成分股公司中,绝大多数在2025年一季度财报中提及美元贬值对海外收入的负面影响。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加剧,以美元计价的原油、铜等商品价格出现大幅震荡。
从政策响应角度分析,美国政府对美元疲软的态度暧昧不清。传统上强势美元符合美国利益,但特朗普在2016—2020年任期内曾公开表示偏好弱势美元以促进出口。2025年,白宫尚未就美元汇率发表明确立场,但财政部未对美元跌势进行干预,暗示政府可能默许美元一定程度贬值。
展望未来,美元可能面临更持久的疲软期。渣打G10外汇研究主管史蒂文·英格兰德警告称:“特朗普一揽子法案中的第899条款(授权对境外投资者征税)将抑制资本流入,通常利空美元。”除非美国资产恢复显著超额收益或经济增长再度领跑全球,否则美元可能难以扭转当前颓势。蒙特利尔银行指出:“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三大支柱——制度信任、自由贸易和稳定外交政策正在瓦解。”这一判断预示着美元霸权可能进入更为实质性的衰退阶段。
国际贸易结算货币的选择直接反映了一种货币作为交易媒介功能的实际影响力,是评估货币国际地位的重要维度。美元在国际贸易结算中的占比变化,特别是近年来出现的结构性下降趋势,为理解美元霸权现状提供了关键视角。
截至2025年3月,美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为49.08%,较2024年12月的49.1%略有下降,仍然是全球支付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货币;欧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为21.93%,较2024年12月的21.74%略有上升;人民币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为4.13%,较2024年12月的3.75%有所上升;英镑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为6.64%,较2024年12月的6.91%有所下降;日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为3.87%,较2024年12月的3.5%有所上升。
从区域分布分析,美元在贸易结算中的使用呈现明显分化。 大致估算,亚洲地区美元仍保持相对强势,人民币在亚洲区内贸易结算占比从15%升至25%。欧洲地区欧元仍占据绝对主导,占比达70%—80%,美元占比降至25%左右。美洲地区美元始终占比高达80%—90%,变化相对较小,但加拿大与拉丁美洲的本地货币结算有所增加。金砖国家美元结算占比从2018年的65%—75%骤降至2025年的30%—40%,本币结算比例显著提升。
商品贸易领域的美元使用变化尤为显著。传统上约80%的石油贸易以美元结算,随着全球地缘政治格局变化、新兴经济体崛起以及各国推动本币结算的努力,美元在石油贸易结算中的占比逐渐下降。沙特与中国就部分石油贸易使用人民币支付达成协议,俄罗斯和印度则建立了卢布-卢比支付机制。铁矿石、铜等基础大宗金属贸易中美元结算历史上也比较高,但中国与澳大利亚、巴西等国试行人民币结算机制之后,随着全球贸易格局变化和各国对贸易结算货币多元化的追求,美元在大宗金属贸易结算中的占比有所下降。农产品贸易中美元占比相对稳定,维持在70%左右,反映出贸易金融化程度较低的特点。
从行业差异角度分析,美元结算份额的下降在不同领域表现不一。制造业中电子产品、机械设备等复杂贸易品仍主要使用美元结算,因涉及全球供应链协调。能源行业中石油、天然气等传统美元主导领域出现明显多元化趋势。服务业航运中美元占比相对较低且稳定,欧元在旅游、咨询等服务贸易中更具优势。
展望未来,美元在贸易结算中的份额可能继续温和下降,但短期内难以被单一货币全面取代。大致预测,到2030年美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可能降至40%左右,欧元将维持在30%左右,人民币有望升至20%,使得国际贸易结算体系更加多元化,但美元仍将在复杂跨境交易和大宗商品贸易中保持相对优势,除非出现全球性支付系统重构等结构性变革。
美国债务状况是评估美元霸权可持续性的核心指标,过高的债务水平可能侵蚀市场对美元长期价值的信心。当前,美国债务规模与偿债能力之间的不平衡已达到历史性高位,对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构成了实质性挑战。
根据美国财政部最新数据,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在2024年底突破36万亿美元,占GDP比重高达124%—125%,创下二战后的最高纪录,数字较2019年的23万亿美元增长了56.5%,反映出疫情后美国财政政策的极度扩张。更令人担忧的是,在2025年1月债务上限暂停后,美国政府借款在法案生效次日就增加了近1万亿美元,展现出无节制扩张的趋势。
从历史比较角度分析,美国债务积累呈现加速态势。仅2020—2024年疫情期间,债务就增加了约10万亿美元,相当于每年增长2万亿美元。从债务结构分析,美国债务问题具有多样性特征。首先是短期债务占比上升,增加了滚动融资压力。其次是外国持有比例下降,主要央行如中国、日本持续减持。最后是利率敏感度提高,使债务成本更易受利率变动影响。同时,偿债能力指标显示美国财政状况出现持续恶化。利息支出占联邦收入比例飙升。预计到2026年底,将有15万亿美元左右的低息美债(利率约1.5%)到期,而如今,美债收益率持续居高不下,当前十年期美债收益率达4.34%。2026年,美国还需发行4.5万亿美元的新债,若按此趋势发展,2026财年, 美国国债规模极有可能突破38万亿美元(鉴于美债规模平均每100天增加一万亿美元,此预估可能仍显保守)。倘若美债收益率未能有效下调,美国未来应付国债利息开支将大幅增加,预计2027年将每年达到 1.5万亿—1.7万亿美元。
从政策困境角度分析,美国面临典型的“特里芬难题”加剧。作为主要储备货币,美元需要通过美国国际收支逆差来提供全球流动性,但长期逆差必然削弱美元信用价值,形成结构性矛盾。国际比较显示美国债务问题具有独特性,美国债务/GDP比率(125%)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平均水平(110%),但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赋予了美国特殊的融资能力,使高债务得以维持,这种“过度特权”(exorbitant privilege)正面临挑战,外国投资者对美债需求持续减弱。
从应对策略角度分析,美国政府试图通过非常规手段缓解债务压力,比如“海湖庄园协议”,其构想包括发行超长期债券(如100年期零息债券)将债务压力长期化。通过关税和汇率干预强制美元贬值,减少贸易逆差,理论上可改善国际收支;同时利用军事同盟关系,迫使盟友配合结构性调整,如日本、德国等盟国增持美债。然而,这些策略之间存在着根本性矛盾,正如法国前总统戴高乐半个多世纪前指出的:“美国享受着美元所创造的超级特权和不流眼泪的赤字,用一钱不值的废纸去掠夺其他民族的资源和工厂。”债务货币化策略虽然短期内可能缓解压力,但会从根本上动摇国际社会对美元体系的信心,加速全球“去美元化”进程。
展望未来,美国债务问题可能持续恶化。利率维持高位将大幅增加利息负担,挤压其他关键支出。外国投资者可能继续减持美债,迫使美联储成为“最后买家”,进一步损害美元信用。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认为,美国已难逃“财政主导”(fiscal dominance)的命运,即货币政策不得不服从于财政融资需要,这将严重削弱美联储对抗通胀的能力。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教授杰里米·西格尔认为,美联储之前为抗击通胀将利率提得过高,而后“刹车踩得太猛”,这将对美国经济造成严重损害。
美联储货币政策作为美元霸权的核心工具,其外溢效应对全球经济金融稳定具有系统性影响。近年来,美联储从“大放”到“大收”的剧烈政策转向,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跨境冲击波,加速全球“去美元化”进程,成为评估美元霸权现状的关键维度。
根据国际金融协会(IIF)研究,自2022年3月进入加息周期至2024年底,美联储已累计加息500个基点,将联邦基金利率从0%—0.25%提升至5.25%—5.5%,创下20世纪80年代“沃尔克时刻”以来最大幅度的集中加息,激进紧缩政策导致2022年全球股票下跌约20%,债券跌幅达两位数,跨境资本流动大幅减少,呈现出全球金融周期下行期的典型特征。
从传导机制角度分析,美联储政策通过四个渠道影响全球经济。一是通过资本流动加息导致新兴市场资本外流,二是通过汇率压力即美元升值引发非美货币普遍贬值,三是通过债务负担即美元计价债务偿还成本飙升,使低收入国家年度偿债支出增加,四是通过资产价格即全球房地产和股市估值回调,导致全球资本市场市值蒸发。历史比较显示,当前美联储政策外溢效应尤为强烈。1980年以来,美联储共发起8轮主要加息周期,其中6轮伴随新兴市场金融危机。1994年加息引发墨西哥“龙舌兰危机”和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但本轮加息的速度和幅度远超历史水平,且与全球高债务背景叠加,放大冲击效应。
从区域影响角度分析,新兴市场受冲击最为严重,斯里兰卡、巴基斯坦等国陷入债务违约,阿根廷通胀率曾突破100%。欧洲被迫跟进加息,结束负利率时代,但经济衰退风险上升。得益于较高外汇储备和有限资本账户开放,亚洲相对稳健。石油出口国受益于能源价格上涨缓冲,但财政可持续性面临挑战。从行业影响角度分析,不同部门也受到了差异化冲击。业利率快速上升导致资产负债错配,硅谷银行等机构倒闭。出口商因美元升值削弱竞争力,特别是亚洲制造业国家。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加剧,黄金等避险资产受青睐。科技行业融资成本上升导致估值下调,初创企业面临“钱荒”。
从政策响应角度分析,各国采取多种措施应对美联储加息冲击。日本、印度等国动用外汇储备稳定本币汇率;部分新兴市场加强资本流动管理限制短期投机资金;一些国家加速推进贸易本币结算安排,减少对美元支付系统依赖;还有一些国家通过增持黄金和非美货币资产,降低美元储备占比。从理论上讲,这种现象可被描述为“美元周期”的推拉效应,美联储宽松时美元资本流向全球,推高资产价格,美联储紧缩时资本回流美国,引发新兴市场危机。这种“美国感冒,全球吃药”的模式,体现了美元体系下美国权利义务的巨大非对称性。
展望未来,美联储政策不确定性仍将持续。市场预期2025年可能降息,但通胀黏性可能推迟这一进程,特朗普政府对美联储独立性的威胁更会加剧政策不确定性。全球央行更加关注政策自主权,加速脱离美元锚。IMF数据显示,与20年前相比,美元在全球央行国际储备中的占比下降趋势远未结束。
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曾将美元霸权称为“全球储蓄过剩”的结果,但当前数据表明,这种“过度特权”正面临系统性挑战。从某种程度上讲,美元特殊地位的90%由两个因素支撑,全球储蓄(占36%)和投资者需求(占55%)。当前这两个支柱都在动摇,全球储蓄正转向多元化配置,而投资者对美元资产的需求因政策不确定性而减弱。一旦出现广泛的美元需求下降,必将导致美元贬值,实质性威胁其储备货币地位。综上所述,美联储政策的强烈外溢效应已成为削弱美元霸权的双刃剑。一方面,美元作为全球主导货币赋予了美国巨大的政策影响力;另一方面,这种影响力的滥用正加速全球“去美元化”进程,形成美元霸权自我削弱的悖论。美元体系与多极化世界越来越不相适应,其系统性缺陷日益凸显。
“去美元化”作为国际货币体系最显著的结构性变化,已成为评估美元霸权前景的核心维度。近年来,这一进程从零星尝试发展为系统性趋势,涉及国家众多、方式多样,反映出国际社会对降低美元依赖的广泛共识。
根据IMF和世界银行的综合数据,主动参与“去美元化”安排的国家已从2018年的18个增至2023年的110多个,扩张速度远超预期,反映了全球对美元依赖减少的广泛共识,特别是在2022年乌克兰危机后,美国将俄罗斯主要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系统之外的举动成为重要转折点。
从区域分布角度分析,“去美元化”在不同地区呈现差异化特征。金砖国家集团最为积极,已建立本币结算体系,2024年成员国内部贸易中美元使用比例快速下降。东南亚国家联盟2023年推出本地货币结算框架,计划2025年前将区域内美元结算占比降至一半以下。拉丁美洲巴西、阿根廷推动共同货币“苏尔”(SUR)倡议,虽进展缓慢但政治意愿强烈。中东地区沙特与中国就部分石油贸易人民币结算达成协议,阿联酋加入多边桥项目。欧洲虽未明确“去美元化”,但INSTEX系统绕过美元与伊朗贸易,欧盟委员会呼吁提升欧元国际地位。
从实施路径角度分析,各国采取多元化策略减少对美元依赖。例如,通过建立双边或多边本币结算机制支持贸易结算替代,如已经制定的印度-俄罗斯卢比-卢布安排、中国-沙特人民币-里亚尔协议;通过增持黄金和欧元、人民币等非美货币推动储备资产多元化;通过支付系统创新开发替代SWIFT系统,如中国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俄罗斯的SPFS、欧盟的INSTEX4;通过金融基础设施合作参与多边央行桥(mBridge)项目;通过发行非美元计价债券促使债务工具多样化。
从障碍挑战角度分析,“去美元化”也面临着多重制约。首先是网络效应制约,美元在定价、清算等方面的先发优势形成高转换成本。其次是市场深度制约,美国国债市场日均交易量超6000亿美元,非美市场难以匹敌。再次是制度惯性制约,国际贸易合同、会计准则等多以美元为基准,改变需要时间。最后是面临着协调困难,各国利益分歧导致难以形成统一替代方案。同时,“去美元化”不同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对美元信心的周期性波动,当前变化更具结构性,与欧元诞生时的替代尝试相比,当前策略更加分散化、多极化。
展望未来,“去美元化”可能呈现多样化趋势。首先是呈现出渐进性,完全替代美元不现实,但份额将持续温和下降。其次是呈现出区域性,不同地区形成各自货币合作安排,而非单一替代货币。再次是呈现出技术驱动性,数字货币和区块链技术将发挥更大作用。最后是呈现出危机加速性,若美国发生债务危机或金融动荡,进程可能突然加快。可以预测,2030年国际货币体系可能形成“1+2+N”格局,美元仍居首位但份额下降,欧元和人民币各占一定比例,其他货币分享剩余空间,更加多元化的体系将降低单一货币波动的系统性风险,但也可能增加汇率波动和交易成本。从战略意义上讲,“去美元化”不仅关乎货币选择,更是国际权力再分配的表现,美元霸权的演变将深刻影响21世纪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重构。
鉴于上述六个具体维度的深入分析,可以看出当前美元霸权呈现出明显的“顶峰已过、缓慢衰落”特征,虽仍保持相对优势,但结构性弱点日益暴露,国际货币体系正步入多元化的历史性转型期。从长期历史视角看,美元霸权的演变符合国际货币更替的一般规律。从荷兰盾到英镑再到美元,每种主导货币的平均生命周期约为80—100年。美元自1944年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主导地位至今已逾80年,其相对衰落具有历史必然性。然而,与以往转换不同,当前尚未出现明确的单一替代货币,更可能形成多元体系,过渡期可能需要持续20—30年。也就是说,美元霸权已进入不可逆的衰退阶段,但衰退速度将取决于美国政策调整和全球应对。短期内(5—10年)美元仍将保持主要储备货币地位,但其中长期(20—30年)主导地位难以维持。国际社会应积极准备迎接更加多元化、区域化和数字化的国际货币新秩序。应该讲,国际货币体系正向着多元化、公平化和稳定化方向演进,进程虽然充满了挑战,但对全球金融稳定和经济发展具有深远且积极的意义。
为应对美元霸权作为美国全球影响力的核心支柱面临挑战,美国政府正采取多种手段竭力维持美元的国际主导地位。强化石油美元体系、利用金融制裁工具、推动债务货币化创新以及构建科技金融壁垒成为四个最关键手段,他们相互支撑、协同作用,共同构成了美国维护货币霸权的系统性策略。
石油美元体系是美元霸权的根基性安排,美国正通过多管齐下的策略竭力维持这一体系,尽管面临日益严峻的挑战。在核心机制方面,美国正通过“安全-石油-美元”三角循环维系石油美元体系,美元在石油贸易结算中仍然占据主导地位,这一惯例在短期内难以改变。
具体分析,美国政府通过以下具体措施强化了这一体系。一是利用军事安全保障,美国在中东保持驻军,第五舰队常驻巴林,与沙特、阿联酋等关键产油国签订双边安全协议。2024年美沙签署的“吉达条约”中,秘密条款要求沙特最大限度地在石油交易中使用美元。二是利用金融基础设施控制,美国通过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处理全球石油美元支付,流动性节省金额为3210亿美元,任何试图绕过该系统的交易都将面临严格审查。三是利用定价权垄断,WTI和布伦特原油期货分别占据全球原油定价的72%和68%份额,全部以美元计价,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通过调整保证金要求等隐性手段也在影响着全球油价走势。
最新动态显示,美国还在采取更灵活策略应对挑战。一是差异化豁免,对部分“友好国家”如印度购买俄罗斯石油给予制裁豁免,条件是其使用美元支付并通过结算。二是技术性壁垒,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要求石油贸易相关美元支付必须附带28项附加信息,大幅提高非美元结算的合规成本。三是能源转型捆绑,将美元与锂、钴等关键矿物贸易绑定,2024年绝大部分锂贸易采用美元结算,较2020年显著上升。
然而,这一体系正面临结构性侵蚀。中国与沙特达成的“人民币-石油”协议已部分覆盖沙特对华出口,俄罗斯与印度建立的“卢布-卢比”机制处理了双方部分能源贸易。2024年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INE)的人民币原油期货交易量同比大幅增长。美国战略界已意识到石油美元体系的不可持续性,正在加速布局关键矿物领域的“新锚定物”。
美国将金融制裁作为维护美元霸权的“利器”,使用频率和范围呈现指数级增长,形成了多层次的制裁体系。截至2024年4月19日,美国政府的有效制裁总量已达到15373项,是排名第二的瑞士政府所施制裁数量的三倍。被制裁对象不仅包括国家和企业,还延伸至金融机构、清算系统和数字资产平台,反映出制裁已成为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工具。
一级制裁是直接限制美国个人和实体与被制裁对象交易,2024年覆盖全球3135个实体。二级制裁是威胁非美国实体若与被制裁对象交易将失去美元通道,如2024年对协助伊朗石油运输的希腊船运公司实施制裁。三级制裁是最新发展的“关联制裁”,对与被制裁对象有“重大交易”的第三国金融机构实施限制,如2025年对协助俄罗斯黄金贸易的阿联酋银行实施制裁。
同时,制裁技术手段也在不断升级。2022年以来已有15家俄罗斯主要银行被剔除出SWIFT系统。通过Chainalysis等分析公司监控加密货币流动,2024年美国司法部(DOJ)和联邦调查局(FBI)联合行动,冻结了与哈马斯相关的至少17个加密货币地址。利用SWIFT数据定位制裁规避行为,识别异常支付模式。
然而,金融制裁的反噬效应日益显现。截至2024年12月底,CIPS的参与者覆盖全球180个国家和地区,业务可通过4800多家法人银行机构覆盖全球。全球央行黄金储备确实连续15个季度实现净增长,2024年持有的黄金增加了1000多吨,是十年前水平的一倍。被制裁国家可以通过灰色贸易、易货交易等方式规避,伊朗非石油出口中美元结算占比不断下降。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曾警告,过度使用制裁可能导致“制裁疲劳”,最终削弱美元体系本身。2025年3月,印度储备银行推出卢比贸易结算自动化系统,正是对制裁风险的直接回应。
面对天文数字的债务压力,美国正通过非常规的债务货币化手段和创新金融工具维持美元资产吸引力,形成“债务-货币”的闭环循环。在创新工具方面,美国推出了一系列非常规债务安排。一是计划创新推出“百年债券”,美国财政部通常发行的国债期限为10年、20年和30年,百年债券将主要由国内养老基金承接,将偿债压力转移至未来。二是创新推出“通胀挂钩债券”,美国通胀挂钩债券(TIPS)发行量占比从2020年的8%升至2024年的15%,实质是将通胀风险转嫁给投资者。三是创新推出“债务转换机制”,将部分国债转换为美联储的“永久性负债”。与此同时,美国货币政策配合非常规债务安排形成了“债务货币化”闭环。美联储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将10年期国债收益率维持在4%—4.5%区间,防止债务成本失控;默许通胀长期高于2%目标,通过货币贬值减轻实际债务负担;维持实际利率为负(2024年平均-1.2%),变相向储蓄者征税;施压日本将美债持有比例维持在1.2万亿美元以上,德国承诺不减持;要求沙特将至少50%的石油出口收入投资美债,通过“友岸外包”(friend-shoring)政策,引导盟友供应链企业持有美元资产。
然而,这些措施也面临着根本性矛盾。外国投资者持续撤离,2024年净减持美债后美联储持有美债比例被迫提升,形成自己发行、自己购买的怪圈。评级机构穆迪2024年将美国主权信用展望下调至“负面”,反映出了市场的担忧。
在传统手段效力递减的背景下,美国正通过技术优势构建新的金融壁垒,并加速数字美元研发,抢占未来货币体系制高点。一是利用技术封锁构成新型金融武器。限制中国获得14纳米以下制程技术,直接影响人民币系统的数据处理能力;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IST)推动后量子密码标准,未来可能要求美元采用美国标准;通过《云法案》要求微软、谷歌等公司提供境外服务器数据,监控全球资金流动。
二是利用数字金融基础设施促使竞争白热化。推出基于API的实时结算系统,处理速度从T+2缩短至T+15秒,巩固先发优势;推动国际反洗钱组织(FATF)“旅行规则”(Travel Rule)全球实施,将加密货币交易纳入传统监管框架;处理美元代币化国债交易,建立新生态。
三是加速布局数字美元。波士顿联储与麻省理工学院的“汉密尔顿计划”已完成第二阶段测试,交易速度达170万TPS;2024年《数字美元法案》已明确美联储为发行主体,禁止稳定币冲击主权货币地位;通过G7推动央行数字货币(CBDC)共同框架,确保互操作性以美元体系为中心。
四是构建美元数据霸权新防线。Visa、万事达卡处理全球80%的跨境信用卡交易,为美国提供实时经济情报;使用Palantir等系统分析跨境资金流动,识别“去美元化”交易网络;国际标准化组织(ISO)20022支付标准中,美国具有重要影响力,可通过统一的业务词汇表、XML和JSON语法结构,提供丰富的结构化数据。
然而,这些措施也面临着强劲挑战。截至2024年,中央银行牵头的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项目已有超过22个中央银行和金融机构参与,包括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法国央行、韩国央行、IMF等,首次真实交易试点测试总额超过2200万美元。金砖国家支付系统处理了成员国间贸易结算,完全独立于SWIFT。欧盟的数字欧元项目进入试点阶段,强调“战略自主”。显然,技术领域的竞争将是决定美元霸权存续的关键战场,但美国已无法维持绝对垄断,必须适应“有竞争的多极格局”。
上述四种手段并非孤立运作,而是形成了相互支撑的体系,同时也存在内在张力。石油美元为金融制裁提供杠杆,制裁威慑又强化石油美元;债务货币化依赖美元的国际地位,而技术壁垒保护这种地位;数字美元布局既是对传统手段的补充,也是对未来赛道的抢占。但是,过度使用制裁会加速“去美元化”,削弱石油美元;债务货币化将损害美元信用,与技术壁垒需要的信心基础冲突;数字美元需要国际合作,与美国的技术封锁政策相左。由此可见,美国正面临“美元霸权悖论”,维护霸权的措施本身正在削弱霸权的基础,系统性矛盾预示着美元霸权的衰退可能不是线性过程,而是在各种手段的相互抵消中加速。最终,美元霸权的命运将取决于美国能否在维持国际货币地位与国家利益至上之间找到平衡。过度强调后者可能加速前者的衰落,正是当前美国战略面临的核心困境,关键是如何管理这一过程,避免出现破坏性的无序调整。
面对美元霸权体系的逐渐松动与重构,中国需要采取一套系统化、前瞻性且具有突破性的应对策略。以下十项关键政策主张不仅具备现实可行性,更在战略层面体现了创新思维,旨在把握国际货币体系转型的历史性机遇,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走向新阶段,同时有效防范外部金融风险。这些建议基于对美元霸权弱点的深入分析,结合中国实际国情与发展需求,既包含短期应对措施,也涵盖长期制度设计,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破”与“立”相结合的战略体系。
一是建议设立“金砖+”大宗商品人民币定价联盟。为构建新兴市场集体议价体系,建议中国牵头在金砖国家框架内建立大宗商品人民币定价联盟,联合俄罗斯、沙特、巴西等资源大国,对至少30%的成员国间能源、矿产和农产品贸易采用人民币计价结算。具体操作上可采取三步走策略:第一阶段(2025-2026)重点推进石油和铁矿石人民币计价,在上海期货交易所推出“金砖原油”期货合约;第二阶段(2027-2028)扩展至铜、锂等战略资源,建立与人民币挂钩的基准价格;第三阶段(2029-2030)形成完整的大宗商品人民币价格指数,作为亚太地区贸易定价参考。中国作为全球最大大宗商品进口国具备天然优势,2024年原油、铁矿石进口量分别占全球17.66%和79.7%。俄罗斯、伊朗已接受人民币支付,沙特2024年对华石油出口中18%采用人民币结算,存在着扩展基础。技术上可通过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实现自动结算,降低参与方汇率风险。据初步测算,若实现30%的金砖国家大宗贸易人民币结算,每年可带动约1.2万亿元跨境流动,使人民币在全球支付占比提升至15%以上,实质性削弱石油美元体系。
二是建议打造数字货币桥与多边央行储备池。为了建立下一代金融基础设施,建议中国加速推进mBridge项目扩容升级,在现有22个成员基础上,争取到2026年吸引50个以上国家加入,处理能力提升至日均300亿美元;同步构建“亚洲储备池”机制,成员国按比例存入本币储备(人民币权重可设40%),用于危机时流动性支持。此建议的关键创新在于采用技术实现实时清算,并通过智能合约自动执行货币互换协议,解决传统《清迈倡议》利用率低的问题。建议具体操作路径上第一阶段扩大“东盟+3”参与度,将现有双边互换协议上链;第二阶段吸纳中东产油国,允许石油收入直接存入储备池;第三阶段对接非洲、拉美地区,形成全球性替代方案。技术上采用“松耦合”设计,成员国可保持自身货币政策和账户体系独立。据初步测算,若mBridge扩展至50国,平均结算时间从2—3天缩短至90秒,成本降低50%,可覆盖全球贸易量的35%。
三是建议创新设计“”人民币债券生态系统。为了将基建融资与人民币国际化深度绑定,形成自循环体系,建议中国构建“”人民币债券全生态系统,其中包含三个创新子机制:一是发行“基建收益挂钩债券”,将还款来源与项目现金流(如港口收费、铁路货运量)直接关联;二是创设“碳汇质押债券”,以沿线国家森林碳汇等生态资产为担保;三是推出“商品抵押债券”,借款人可用石油、金属等实物储备作为增信,债券优先在香港、上海或可设立“一带一路”交易所上市。建议2026年先期推出2000亿元试点规模,重点支持中老铁路、雅万高铁等标杆项目的运营资金需求;2027扩展至能源和矿产领域,规模达到1万亿元;2028年后形成每年2万亿—3万亿元的常态化发行机制,配套建立二级市场做市商制度和风险对冲工具,增强流动性。相比传统美元债,该方案可降低沿线国汇率风险,预计融资成本可减少1.5—2个百分点,若替代“一带一路”共建国家30%的美元融资需求,每年可输出人民币6000亿—8000亿元。
四是建议构建战略性矿产人民币-易货贸易机制。为了以非货币化方式规避美元体系,重启现代版易货贸易,建议针对锂、钴、稀土等战略性矿产,设计人民币-资源直接兑换机制。中国可向资源国提供基础设施建设、电力设备等实物资本,对方以矿产未来产出按约定价格折算偿还,全程以人民币计价但实际不跨境支付,此建议创新之处在于引入区块链溯源技术,矿产从开采到运输可全程上链,确保贸易真实性,同时搭配期货工具锁定价格波动风险。建议选择刚果(金)的钴、智利的锂、几内亚的铝土矿等项目先行先试,2026年达成300亿元规模协议,同时建立“资源-产能-市场”闭环,非洲矿产→中国精炼→东南亚加工→全球销售,全链条以人民币计价。为强化风险控制,可设立50亿元风险准备金,应对矿产价格波动;与中信保合作开发专属保险产品,覆盖资源国政治风险。该机制可有效规避美元支付系统,预计能使中国关键矿产进口中人民币结算比例从目前不足5%提升至30%。
五是建议启动“民币离岸中心”全球网络。为了利用技术优势构建新型金融基础设施,实现弯道超车,建议在全球关键节点布局民币离岸中心网络,首期(2025-2026)选择中国香港、新加坡、迪拜、日内瓦四个枢纽各配置特色功能,香港侧重于港股通、债券通衔接,新加坡主攻大宗商品结算,日内瓦试水私人财富管理;二期(2027-2028)可扩展至巴黎、法兰克福、圣保罗,形成24小时全天候服务体系。建议采用“中心化清算+分布式账本”混合架构,既符合各国监管要求又能实现秒级结算,同时开发“数字人民币多链钱包”,支持与当地快速支付系统无缝对接,试点“ programmable money”(可编程货币),对“一带一路”专项贷款实施资金流向智能监控。据初步测算,每个离岸中心可辐射周边3至5个国家,到2030年网络成熟后,预计能处理全球人民币支付的60%以上,日均规模突破5万亿元,成为替代CHIPS系统的关键基础设施。
六是建议创设“亚非拉供应链人民币结算圈”。为了将实体经济联系转化为货币合作优势,形成内生性需求,建议依托全球供应链重构机遇,在亚非拉制造业集群中培育人民币使用生态。可在越南、墨西哥等“近岸外包”热点地区,要求中资产业园内企业间交易50%以上使用人民币;对使用人民币结算的非洲供应商提供2%—3%的采购价格优惠;在东南亚推广“人民币供应链票据贴现”,年贴现率比美元票据低0.8—1个百分点。可选择电子、纺织、汽车零部件三个重点行业突破,2025年培育100家核心企业带动5000家上下游企业加入,配套开发“供应链金融APP”,集成订单、物流、结算全流程人民币服务,海关则要对人民币结算的跨境贸易给予通关便利。据初步测算,若在重点供应链实现30%的人民币结算渗透率,每年可新增跨境人民币流量4.8万亿元,同时降低中国企业汇率成本约600亿元。
七是建议推出“央行黄金-人民币流动性互换”机制。为了激活全球黄金储备的货币功能,提供美元替代方案,建议人民银行与新兴市场央行创新设计黄金担保的人民币流动性安排,即对方央行将黄金储备抵押给中国,按市价90%折算获得人民币额度,用于贸易结算或市场干预,接受伦敦、上海、纽约三地交割的黄金;可发“黄金令牌”数字化凭证,实现抵押品实时估值和自动补仓,利率比同期美元LIBOR低50个基点。建议优先选择黄金储备丰富但美元短缺的国家,如土耳其(黄金储备占外汇储备35%)、哈萨克斯坦(占比60%)、埃及(新发现金矿),初期(2025)规模可设定2000亿元,对应约350吨黄金;成熟期(2028)扩展至1万亿元。一方面,此建议可为伙伴国提供美元替代方案,另一方面可强化人民币与黄金的隐性挂钩,提升国际信誉。世界黄金协会研究显示,每增加100吨黄金抵押,可带动人民币储备需求增加300亿—400亿元。
八是建议设立“人民币国际化风险对冲基金”。为了系统性解决海外持有人民币的顾虑,降低转换成本,建议牵头设立1000亿元规模的人民币国际化风险对冲基金,提供三个创新性功能:汇率,对境外央行持有的人民币储备提供年化1%的成本对冲;流动性支持,承诺按面值回购离岸国债;危机救助,在极端波动时提供临时互换额度。建议资金来源于外汇储备收益和发行特别国债,由中司专业运作;采用“精算”模式,对参与国按信用评级收取0.3%—1.5%的年费,当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贬值超过5%时启动赔付;当离岸市场流动性紧缩时提供回购支持,同时配套开发衍生品工具,允许境外机构购买“人民币国际化指数”期权。该基金可消除各国“美元路径依赖”的心理障碍,使人民币储备占比提升速度加快1.5—2倍。首期可覆盖40—50个有意增持人民币的国家,重点针对东南亚和中东地区。
九是建议发起“全球南方数字贸易银行”倡议。为了重构发展中国家间贸易金融基础设施,避开美元中介,建议中国联合金砖国家发起设立“全球南方数字贸易银行”(Global South Digital Trade Bank),初始资本为500亿美元(中国出资40%),专注服务发展中国家间的本币贸易结算。全球南方数字贸易银行可基于CBDC技术实现实时跨境支付;采用AI评估贸易真实性,替代传统信用证;发行“贸易共同货币单位”(UCU)作为记账标准,与一篮子商品挂钩。建议2025年完成可行性研究并签署成立协议,2026年可首批吸引30个国家加入,处理贸易结算1000亿美元,2030年扩展至100国,年结算量突破1万亿美元。建议总部设在上海,区域中心可分布在约翰内斯堡、孟买、圣保罗。该银行可处理金砖国家间70%的贸易结算,预计每年减少美元支付需求约8000亿。UCU计价能避免单一货币波动风险,模型显示可使成员国贸易成本降低18%—22%。
十是建议实施“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技术跃迁计划。为了通过技术代差突破传统支付系统垄断,建立下一代标准,建议启动CIPS 3.0技术跃迁计划,在三年内实现三大突破,提供量子加密防护,2026年前部署抗量子计算攻击的加密算法;提供智能路由,利用AI动态选择最优清算路径,延迟低于100毫秒;提供“货币互联网”协议,实现与各国快速支付系统的“一键连接”,同时开发“轻量级CIPS”方案,使小型经济体能以低于50万美元的成本接入。建议组织华为、蚂蚁、清华大学联合攻关,总投资约200亿元,重点突破后量子密码(2025)、跨境支付智能合约(2026)、多边央行账本互操作(2027),参与国际标准制定,争取2028年前使30%的ISO 20022报文标准采纳中国方案。据初步预测,升级后的CIPS处理能力可达每秒10万笔,是SWIFT的5倍,成本仅为其1/3;2030年有望吸引150个国家接入,处理全球人民币支付的80%,成为事实上的多极支付网络核心节点;CIPS日均处理量年增长40%,技术升级后将进一步加速替代进程。
以上这套“组合拳”策略的核心逻辑是以实体经济联系创造人民币需求,以技术创新降低使用成本,以制度设计管控转换风险,并且十大措施相互支撑,形成“贸易-投资-金融”三位一体的推进格局。实施过程中需把握节奏,初期(2025-2026)重点突破大宗商品和基础设施领域;中期(2027-2028)扩展至供应链和数字货币;长期(2029-2030)实现制度性重构,同时要建立动态评估机制,每项措施设置KPIs,如人民币跨境支付占比、离岸资金池规模、参与国数量等,确保政策实效。
历史经验表明,国际货币体系变革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1880—1914年间英镑霸权衰落与美元崛起经历了30余年过渡期。当前美元霸权衰退已进入加速期,中国若能把握此“战略窗口期”,通过创新性制度设计和技术突破,必定能够在2030年前使人民币成为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三大货币,为构建更加多元、公平的国际货币秩序贡献中国方案。